不要回头

【山花】偶遇是你

白厨神X勋外卖，完全彻底100%角色向。本来是当客栈组 we've done something wonderful 的番外想的，没想到番外比正文先写完。只好改成大家相约夜湖镇算了……

艰难的复健之路，连大纲体都写不顺溜了的我内心是惊恐的，如果太难吃了也请打得温柔一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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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开始下定决心专门去跑CBD的写字楼的时候，勋外卖的目的真的是很单纯的。

说起来也很简单，写字楼群再广也就那么大地方，就算是他跑习惯到不迷路也花不了太久，跑一趟能解决好几单，还老有人点下午茶，在货梯门口等电梯吹吹空调喘口气儿也比露天靠着电瓶车休息舒服一点儿。况且繁华商圈的大小餐馆多不胜数，时间成本大大降低，勋外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很值得为此努把力去把自己捯饬得适应得了CBD那些骄傲的小天鹅一样的白领们刁钻的要求。

后来他却是因为能够体面一点儿地与白厨神相遇而不止一次感谢自己做的努力。

2、

如果白厨神知道了他这些暗搓搓的心理活动，多半就是大白眼子扔他。

那是当然了，白厨神这个为了省人工和空间只做外卖的厨房就开在这个商圈某栋私房菜馆云集的楼里，基本就靠工作日那些骄傲的小天鹅一样的白领们养活，跟外卖这个行当也算很熟了。第一次出现在白厨神厨房门口的勋外卖对他来说，还只是一个裹在厚厚的工作服里脸被头盔挡掉一半的外卖平台LOGO都比他面目清晰的形象，即使笑容可掬语气热情也构不成与其他外卖人员的差别，这人费了多大劲在让自己跟CBD配合起来上，他真的看不出来。

双手递上叠在一起的好几份餐盒，保持着亲切的营业微笑，那时的白厨神也没有想到哪一天会来了哪一个人，把所有平常的事情变得特别起来。

3、

反过来其实也一样，勋外卖的日常对白厨神来说，未必那么日常。

见面见多了，白厨神有意无意地也能辨识出这个说话总是很有精神一不小心口音还有点明显的声音，那天他再一次递上打包盒，听到那人用非常开心的语气跟他说“唉昨天点你家单的客人拿外卖的时候说你家东西可好吃了，还跟同事推荐呢，老板你真棒。”

白厨神愣在原地，看着那人接过打包盒，留给他一个亮色制服的背影，走到门口还转过半个身子向他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才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4、

白厨神坚持认为不可能从那一句话就开始悸动。

他对自己的手艺并非没有信心，嘴刁的小白领们在外卖平台上给他攒出的好评率也很能说明问题。但是勋外卖并不是他的客人，夸他的竟然也不是出菜及时态度好，反而会记得订外卖的人对厨师而非他这个外卖员的称赞，还要记下来回头告诉厨师。

这不科学，白厨神想，怎么有间接传达的赞美比客人直接发的好评还要让人心动的。

直到下一个外卖员来取餐，白厨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门口心动了五分钟。他赶紧回头往厨房里面走，边整理下一份打包盒边反思自己是不是一个人在不做上门生意的厨房待得太久了。

5、

确实有不少外卖员夸过白厨神出菜及时态度好。

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第一次觉得店里订单量不够大居然是因为想在那么多取餐的外卖员里再多见见那个傻气笑容仿佛不要钱的外卖，白厨神的内心也是拒绝的。

常跑这一带的外卖们跟附近的餐馆都熟，忙起来大家天天能见面，勋外卖当然也不是每次上门都有客人的赞美要带给厨师。零零散散听到几次，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这期间白厨神早不知道收到了多少顾客好评。他和勋外卖也偶尔搭两句话，这也没什么，白厨神想，就算某一天订单量特别大，勋外卖来取餐正好看到他手忙脚乱地打包配餐具放赠品，他在那人的一句“老板今天辛苦了要不我帮您弄吧？”里听出来十足情真意切和小心翼翼，也都没什么。

事后白厨神记起自己当时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边的勋外卖，就差把“想帮忙又怕被嫌弃不专业不让靠近”写在脸上的样子，并不想承认他早在那个时候就想起了“想触碰又收回手”这种话。

6、

有时候外卖员来得快，菜还没准备好，白厨神也是会请人家在厨房外面的小厅里坐一坐，给人家倒杯水。后来勋外卖来得快的时候，白厨神就请他在小厅里坐一坐，端给他自己做的果茶豆浆胖大海。

他甚至故意动作慢了一点让勋外卖多坐两分钟，好和他聊聊天。

勋外卖一开始并不知道说什么，从天气开始尬聊的套路反而是白厨神先来的。就多这么一会会儿，说不了太多话，但就是这样一点点时间地攒着，两人居然也就这么熟悉起来了。

熟起来了白厨神才知道勋外卖有多少东西能说。

7、

不多。

只是他会讲好多从他手中接过外卖的客人的事，会不会被热乎乎的餐盒点亮原本丧气的神情，要不要检查小票和包装袋打结的方式，有没有附加“要外卖小哥说我今天很英俊”之类的要求，当然还有谁又夸了白厨神的菜，谁还夸了勋外卖自己，得到了多少小费什么的。后来聊得更广了，从电瓶车怎么在车流里抄近道到附近菜市场门口的包子很好吃，琐碎繁杂，絮絮叨叨，而且永远伴以元气十足的梨涡笑容。但他没说过别家餐馆的任何事，连奶茶店都不提。白厨神一度想问客人当他面夸过的店他是不是都记得，最后还是止于想想。

白厨神想很多事，想外卖这么忙的工作，这个外卖员怎么还有时间精神满满地认真地去看身边的一切，看过每一个与他错身相交的人，那些细沙一样容易在眼前流逝的小事一句半句地叠加起来，给他一种能就这么看到勋外卖的整个生活的错觉。

白厨神从前在旅游区开店，见过的人天南海北三教九流，像勋外卖一样勤勤恳恳拼命生活的人有，像勋外卖一样迟钝到本能般对对他并不怎么温柔的世界温柔以待的人有，像勋外卖一样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笑着的人也有，像勋外卖这样的人，却好像没有。白厨神隐隐感觉到那些甜美的笑容并不是全部，但他已经感到很开心。

然而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了解那个傻气笑容仿佛不要钱的家伙。

8、

反倒是白厨神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和勋外卖聊的。一个人穿街过巷没日没夜到处寻找这个城市的味道的日子都是他的店开起来之前的事了，说食材？厨具？技法？时间又不够用。只好不咸不淡地问今天加了糖浆的饮料和昨天加蜂蜜的版本哪个更好喝，假装在收集试吃反馈。

跟所有的套路一样，后来也弄假成真了。

也有订单实在不多没法拖时间的时候，勋外卖来了他就把试味道的碟子往人手里一塞说客人菜里有香菇可我不吃香菇你替我试试好不好吃，一脸可算求助有门了的表情，让勋外卖不好意思拒绝。

白厨神对自己的眼神也很有信心，他看得出来勋外卖眼睛亮亮地连说好吃的反应是真的。

勋外卖放下碟子问了一句那万一没有人帮你试结果真的不好吃怎么办，白厨神耸耸肩说不就是差评么挨着呗。

他敢肯定勋外卖那有点心疼的表情也是真的，还敢基本肯定勋外卖不知道那张其实从来藏不住事的脸上在露出什么表情。

最重要的是他成功传达了“并没有别的外卖员试我的菜”的信息，白厨神感到很满意。

9、

勋外卖说起他在下雨的周六遇到的客人关心过他有没有带雨衣时，白厨神才发现不是所有靠工作日的CBD过日子的人都和他一样周休二日的。

勋外卖还是那副招牌傻笑，特别耿直地说周末总有公司加班，订单也没平时多就当休息了。

他说反正既没钱又没什么别的事做。白厨神硬是在那乐呵依旧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寂寥，一冲动就说那你周末还来找我吧。

勋外卖：啊？

白厨神不得不谎称周末他都在这个厨房关着门研究新菜。急中生智想出了“吃的都算我的就当你来帮我试菜的工资”的借口，并用“我想做出好吃到所有人都会觉得好吃的菜”这种非常热血的话术堵住了勋外卖想说不习惯的企图，顺便把人感动得又是满眼星星，像他第一次尝到白厨神的手艺时那样。

10、

其实白厨神以前周末研究新菜的地点是自己家。

离CBD不远，但现在他觉得还是在工作的厨房更好。并不是因为有人一起吃火锅还有人非要洗锅，这个人还没有发现就算研究出了更好吃的火锅也很难用在平时对外的菜单上。

因为给白厨神试菜，勋外卖周末接单的数量的确少了。现在你的周末既有事做又没有多花钱了，白厨神看着勋外卖收拾厨房的背影边喝茶边顺着这个思路想到“为什么不能工作日也这么干呢”，然后第一次被自己吓了一跳。

和勋外卖已经很熟了，熟起来是因为即使是长久一个人待在厨房里从没觉得少了什么的自己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的感觉，然而这就已经……舒服到想要得寸进尺的程度了吗？

11、

白厨神没有问勋外卖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员工，尽管他都在心里把流程想好了。在每份外卖附赠的问候小卡上加上自己的电话，当有客人直接打电话来订餐的时候，就能跟勋外卖说他的厨房需要一个可靠的专门的外卖了。

也许勋外卖会帮他，毫无知觉地把自己套进来，还会为他有了足够的客户基础而开心。

但白厨神付诸的行动就是做很多不同的菜来观察吃什么都很开心的勋外卖的喜好，然后在工作日做他喜欢的菜放在试菜的碟子里，递给那个再忙再累也会对他露出元气笑容还要给他洗锅拖地擦烤箱的人。

12、

待在一起越久越频繁，自然聊得越多。白厨神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成为彼此有着这么高的信任度的关系，虽然没有专门聊过各自比较个人化的事情，不知不觉却离对方这么近了。

他知道就算CBD晚上加班的人不少勋外卖也不送夜宵，但是会送一波早餐才来开午市的工，知道勋外卖还住在以前和爷爷一起住的房子里，他觉得勋外卖应该也知道他不是这个城市的人，知道他就算不在唐人街也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回去”的地方，步履不停也是一生无法漂泊。

大楼检修线路停电那天，白厨神趁机出去逛菜市场。他被裹在熙熙攘攘的早市人潮里，拿出手机登上外卖平台修改营业状态，顺便给勋外卖发消息说今天不在。他知道外卖员们自己吃午饭的节奏，也不好去找勋外卖，收起手机竟然对那人生出一种散养了好久的狗狗突然又得自己寻找食物的感觉。

很快就收到了应该正在送早餐的勋外卖的回复。白厨神噙着笑意打开消息界面，猛然发现刚才自己给人发的消息里写的是“应该是明天回去。”

13、

应该是明天回去。

白厨神作为一个职业厨师，对他的工作用厨房确实相当上心。装修得非常专业，从食材香料到厨具电器全部购置顶配，偶尔记下灵感的纸笔电脑都是挑了牌子的，连光线音效都要能保证长期待在里面能够心情愉悦，为了以防万一外间还配有休息室和淋浴。但那里一直是他的工作室，他像个普通格子间白领一样按时上下班，并不管CBD那些真的格子间白领到底几点吃晚饭。

他能闭着眼在厨房里做完整桌菜，却算不上享受在那里工作的日子，有时看到勋外卖无法掩饰的疲惫神情，竟然不记得自己的休息室里面就有折叠沙发床，只能递上原本是给自己冲的咖啡。后来白厨神不无后悔地回想，要是能想起那折叠床，哪怕就问一句他到底忙不忙呢。

此刻他站在人声鼎沸的菜市场里，一手提着菜市场门口买的包子一手握着手机，意识到了这件不得了的事。那个自己也没睡过只是勋外卖几乎天天来的工作室是能“回去”的地方了吗？

白厨神又被自己吓到一次。

14、

顺便插播一下，第三次是白厨神发现自己的定期停业月休时间已经过去而他浑然不觉只顾盘算这个月有什么时令菜色能给勋外卖试。

15、

白厨神放弃了定义他和勋外卖已经熟到哪一步。现在勋外卖早就不会站在门口想帮手又怕碍事地看着他忙，而是非常自然地进来帮他拿筷子递纸巾放小糖果，最后扯平袋子打上一个漂亮的结。白厨神订了几大箱新打包盒，勋外卖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快递送货，他又非常自然地弯下腰把半人多高的箱子从门框外挪到门框内，拆开包装就开始归置，嘴上还招呼白厨神快去签字验收。

签完字的白厨神甩着手回来看到勋外卖熟门熟路地满屋子转，脑子一热就问了一句你会不会修水管啊。勋外卖抬头看他，咧嘴一笑说会会会，水管灯泡开锁焊接换电瓶我都会，你哪儿水管坏了哥哥我来。

说完他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说除了修电脑我不会，要不我去学学吧。

白厨神心里软成一滩，小声嘟哝我就随便问问。其实他一个厨师自己也会修水管，他就是看着勋外卖这样为他忙前忙后，就有点矛盾地想看他为自己做更多，又想为他做更多。

16、

白厨神觉得这个问题从需要定量发展到了需要定性。他和勋外卖这么熟了，对彼此的人际关系也差不多有了数。外卖员各跑各的，勋外卖能熟悉的只有活动范围相近的几个同行；白厨神整个店就他一个人，一样没空跟别家餐馆social。工作之外的时间就算没有越来越多地被对方占据，也没有什么亲人爱人分享。白厨神发现他想要的已经有点太多了，然而这种事情，就算对方是勋外卖那样一个热情又温柔得有点没心没肺的人，他也不可能有什么100%的把握。

不知什么时候就想要勋外卖想要到了能这样理所当然地对自己承认的地步。

他决定把那个被遗忘的月休捡起来再考虑一下。

17、

白厨神对自己的事业一直很有掂量。在这座城市待到现在，这里的味道他已经了如指掌，依照从前那个到处游学的计划，他该去下一个目的地了。

这个计划其实从来没有明确地变成过去时。之前被搁置，是白厨神第一次发现做菜的对象是特定的一个人居然比对象是泛泛的客人更复杂。这会儿又想起，却不是因为他已经搞清楚了这复杂的状况，而是因为没有别的方法让他更快地搞清楚状况。

论行动力白厨神从来不虚，他找好了夜湖镇的房源，计划好了店址，确认了厨房里要带走的东西，算好自己的积蓄够两个人在他又一次没日没夜穿街走巷寻找那里的味道的时候过一段安稳的日子，然后开始想跟勋外卖提起这件事该怎么措辞。

赌注建立在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到底有几分上。

18、

听白厨神说起他要把店搬去下一个城市的时候，勋外卖其实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仔细掂量反复拿捏的语气和表情，甚至都没发现白厨神在努力掩饰对他反应的观察。光是那个消息，几个字，就足以让勋外卖头晕目眩，张口结舌。

直到白厨神的后半句话越过他的恍惚：你日后的打算是怎么的？

勋外卖的心猛地一颤，无意识地缩起肩膀。

他已经许久不用面对这个问题了。勋外卖害怕被问到关于未来的计划，甚至害怕自己去想，因为曾经的他并不是一个有未来的人。

说远不远，就是遇到白厨神之前——与白厨神熟悉起来之前的他。

所幸，或者不幸，那时也并没有人在乎他的答案。

19、

白厨神当初的怀疑是对的，勋外卖确实是个中央空调，但想很多事的白厨神没有想过的是，所有吹空调的人里只有他会不时给空调擦擦灰。

所以空调也会努力想要为他吹一点让他更舒服的风。

勋外卖后知后觉地发现，如果白厨神不这么直接把这个问题甩到他面前，他会不会一直想不到，那就是自己期望中未来的样子了。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白厨神，愣怔许久才反应过来那人还在等他回答。——既然是需要回答的问题，说明白厨神并没有预先替他安排好他的答案吧？

勋外卖没注意到自己的嘴唇有点颤抖。他移开眼神去看白厨神身后淡色的墙壁，斟酌半晌犹犹豫豫地问：我能，能和你一起走吗？

20、

赌赢了的白厨神面上毫无波动，内心翻江倒海。如他所料，这座勋外卖从小长大的城市能给那个人的羁绊牵挂竟然已经不如与他相熟不过一年的自己给的，对勋外卖来说当然是很糟糕的事了。

但他又不能否认对自己来说完全不糟糕。

如果勋外卖还用那种仿佛不要钱的傻气笑容对他说一路平安以后要常联系，白厨神还真想象不到自己一个人在夜湖镇能怎么过下去。

或许就比生活在单恋对象的身边稍微好一点儿。

21、

勋外卖当然不知道白厨神波谲云诡的内心戏——很久以后他才发现白厨神比他早那么久发现他那些简单的心思，这让勋外卖有点难过。

彼时的他只是因为未来没有再次消失而单纯地开心着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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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两个孤独的人恰好彼此相遇的故事，标题实在太废了凑合用吧，想标题使我头秃

我家亲爱的花花 @努力产粮的花花 画的厨神的心动五分钟 www 超超超可爱！

花花点梗的后续番外

来和我聊聊天嘛_(:з」∠)_

（悄咪咪放一个脑洞记录&产出归档 【Project Now&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