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头

【山花】昨天的你的现在的未来

标题跟同名歌曲没有一分钱关系，完全是就着这句话的我流乱用= = 

偶遇是你的番外，白厨神X勋外卖（这一对不是无差了请注意），100%角色向。

年龄操作：厨神32岁，外卖32岁；原因在文末。

是 @努力产粮的花花 的点梗，520献给我的花花 ，为一条龙组的幸福努力 (๑・ω-)～♥”

===============================

这是他们刚来夜湖镇不久时的事。

每次到一个新地方，白厨神的日常工作就要重新从穿街过巷没日没夜到处寻找这个城市的味道开始。这种活儿他倒是早就干得很熟练了，然而不但有人一起探店还有人专车接送还是第一次——用载他远离旅游区的公共交通换吃白厨神的精选菜单的机会也好，用请吃饭换勋外卖陪试吃陪反馈也行，反正他们都已经是一起付房租并准备合作开展共同事业的关系了。总而言之，事情似乎顺理成章一般朝白厨神那个原本都没打算变现的计划的方向发展了过去。

所以勋外卖相当珍惜他用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存下来的那点钱买的小电驴，因为被总在尝试走出舒适区的白厨神所需要——听着仿佛是什么文字游戏一样的冷笑话，也因为这台车是他回归社会几年以来难得拥有的，属于自己的一点东西。白厨神在家研究学习成果的时候勋外卖就从固定路线开始接些别的外卖单子，想着早点认好路，日后对自己、他的车、白厨神和客人的损耗都少些。

于是他大晚上被三个醉汉围在小巷子里还在想幸好这些人不知道他的车停在哪。

两人各自忙了一天，晚上白厨神带勋外卖来寻一家卖粥的夜宵铺子，晚上到了店门口才发现单单算好人排队的时间还不够，门前停车位早被轿车占满，又不能动人行道，只好放下白厨神排队，勋外卖依着店里伙计的指示把小电驴放到楼后面的巷子里去。

这条街铺面不少，他往前经过了好几家店才到拐角，又沿着灯光仿佛奄奄一息的楼间小道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绕过几处随意叠在一起几乎要堵住路的电动车自行车堆，果然拐过一个L型才找到还能放车的空位。楼后的照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勋外卖把车子放在行列尽头锁好还在想店家能让人把车停在这儿说明应该是安全的吧，转回头才走出去几步路就被另一侧墙上突然洞开的门里掉出来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他急忙向旁边挪了两步，这才发现前方有个不甚显眼的灯牌说明那里应该是个酒吧的后门，然而没有时间给他去想还没到十点就喝到从酒吧后门被丢出来的是什么深井冰，那三个人不知怎么就骂骂咧咧地朝他逼上来了……

这什么地方，老实按顺序停车的人居然还没有车安全，勋外卖很惊慌。他边道歉边试图重复自己根本没有挨到那扇门上，更没有碰到那群人中的任何一个，很明显这位无辜的路人才是受惊的那个，然而他也知道眼下这种说什么都没人在听的场合哪里讲得了道理。这条后巷两边都是建筑物的背向，离外面的大路又远，安静得让勋外卖一阵绝望。楼后的路面也不宽，被围住了三面他只好连连后退，不得不离往外走的路口越来越远，被那些人身上浓重的烟酒味儿和满口胡言乱语弄得头晕还得努力集中精神去想在这连个冲刺距离都没有的地方有没有可能凭着出其不意从侧边突出重围跑掉。

这么个紧张关头突然腿侧一阵振动。真是雪上加霜，趁响铃前那半秒钟空隙勋外卖忙不迭把手伸进口袋按掉来电。要是再来一个电话肯定要被打劫了，眼看着是破财也不能消灾的状况，他干脆顺手把侧边键直接按到关机。这时他才怀念起老式按键机，虽然不能导航，但是紧急拨号方便啊……

由不得他分这一下心，那几个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疯的家伙已经逼近到吼叫着上手推搡了。勋外卖急忙侧身想要躲开，还差点被路沿乱七八糟堆着的杂物绊倒。马上就要被围到墙边退无可退，手都快碰到墙面了，他却像被触发了什么似地有点恍了神。

这种没来由地就被包围被逼迫的场面有种久远而寒冷的熟悉感。近在咫尺的泼皮嘴脸和意味不明的咒骂令人不适，同样的不适他却好像早就习以为常，或许是噩梦，不然那些不知从何开始又总是以暗处瘀伤和无理的疼痛作结的画面怎么会一次一次重复得那么精准。不知不觉他又像以前一样停止了没什么用的告饶和申辩，勋外卖发觉自己的眼睛重新定焦在对面墙壁上方的雾似的阴影，白天也好夜晚也好，那些铅灰的高墙和通电的铁丝网仿佛还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反而是不依不饶怼到鼻子下边的灾难般的酒气提醒了勋外卖他这是在被街头混混找茬儿而不是监狱霸凌。他确实很害怕，所以既然还是躲不掉，他就要逃跑。好在，不同于监狱，高墙外面的世界里是可以逃的。

但也得先知道往哪儿逃才行。对面的拳头已经朝着面门招呼过来，勋外卖来不及闪开，力道砸在好不容易及时挡在脸前的手臂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气。然而此刻他的任何反应无疑都会更加激怒对方，三个人见状一起向他扑了过来。

没有留给他多少闪避的空间，他想趁乱推开最靠近巷口方向的人，却还得去挡其他方向的攻击，左支右绌间身上又挨了几下。当然是痛的，他再习惯也还是怕痛，但更重要的是再这么下去还没跑出去就没力气了，勋外卖越来越慌，遮挡和零星的反抗也越来越没了准头。

正被纠缠得苦不堪言，他突然听到不知哪个方向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喂！”，穿过混混们的吵嚷和肉体被击打的声音传到耳中。接着仿佛是下个瞬间，围堵着他的酒精人墙猛地被撕开裂口，露出街面上聊胜于无的灰黄灯光，和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的白厨神。

勋外卖呆呆地看着那人鲜红的发带和失去造型乱翘的发尾，一时反应不及该先道谢还是先道歉。

还没等他挤出一句话，白厨神已经飞快转身挡下身后爬起来往他身上冲的人。勋外卖清醒过来，抓住空档赶紧往远处躲。他跌跌撞撞跑到L型拐角的路口，在一小排电动车的遮挡后靠着墙支撑住自己连疼带软的躯体，喘了半天才后知后觉想起白厨神刚刚打散了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皱着张脸焦急地问他怎么样，而他好像吓傻了似的只知道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没有回答。

他懊恼地扶住额头，这不是更让人起急么。但还知道自己躲开别给白厨神添乱就说明应该没事吧，勋外卖弓起身子试图缓解身体的压力，现在轮到他焦急地望着被三个人缠住的白厨神担心那边怎么样了。堂堂八极拳传人对付没有章法的普通混混，一打三本来都算欺负人，然而逼仄的楼间小道不是适合刚猛暴烈的拳法施展的地方，关键是他们在夜湖镇还是人生地不熟的，勋外卖也不想白厨神惹事，而对方可没这么多顾忌，白厨神反倒被拘得束手束脚的几乎要陷入僵局。

在这种灯光条件下勋外卖隔了老远都看得出来白厨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还没有下一个按顺序停车的人进来啊，他正想着要不不管来不来得及先跑出去叫人，就发现那边有个人不再揪着白厨神不放，而是冲着自己过来了……

看来单是他不想让白厨神分心还不够。高墙外面的世界里要逃也不太容易啊，勋外卖尽力压抑住恐惧的颤抖，憋着口气就准备拼命往外跑，然而那边白厨神也发现了有人的动作不对，立刻丢下另外两人抢上几步就要来抓前面这一个。

“小心啊！！”勋外卖吓得瞪大眼睛，声音都叫劈了。

白厨神当然一抓即中，那人还没跑到勋外卖面前就被他一把撂翻在地。而勋外卖看到的正是几乎同时他身后的人已经趁机从路边杂物堆里捞出根木杆子，照着白厨神的背就罩了过来。

得亏练家子身形灵活，白厨神转身够快没被打实，无奈街面实在狭窄，还得去挡另一个跟着扑过来的人，他也遭遇了和勋外卖一样没处可躲的困境，还是被棍子甩到了一侧的上臂。

勋外卖这口气抽得比先前那次大多了，不小心呛得自己一阵咳嗽。他疼得很，却无计可施，不禁怨恨起自己在监狱的那些年除了忍耐力见长居然毫无变化。勋外卖以为自己早习惯了怎么都忍得，可那是白厨神，叫他怎么能忍得。

白厨神显然也给这一出气到变形，回手一拳截断那根棍子，沿着残枝扯过持棍者一错身对着后颈飞快两手刀，然后利索地抓起剩下两个如法炮制，简单粗暴把人全部砍晕了事。

沉默的后巷立刻恢复了安静。勋外卖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厨神丢垃圾一样把几个湿水泥袋子般的昏迷人体往酒吧后门的灯牌下边丢，丢完边活动脖颈和手腕边一脸恼火地咕哝“早知道就不费这个劲了。”

他慌慌张张朝那边跑过去，喊着“小白！小白！你怎么样？”白厨神抬头见勋外卖过来，眉头皱得更深，也不回答就扯住他问“你怎么样？伤哪儿了吗？”

勋外卖一看白厨神被打那侧手臂的动作就知道真的给打着了。被打了还接连施力去打人，这可是厨师的手啊。白厨神今晚是来寻找新菜谱的，吃饭的家伙却因为这种事情受伤，他双眼酸痛，一颗心揪成一团。

“对……对不起……小白……”勋外卖半低着头，几乎从嘴唇到声带都在哆嗦。白厨神紧紧盯着他，一只手抬起来在他脸边似乎想碰又不敢碰，最后指尖轻轻触了一下他被咬出血迹的嘴唇，沉着声音说：“又不是你打的我，你道什么歉。”

白厨神并没有因为来得不够早而向他道歉，勋外卖就不再说。他看见这人的气息已经迅速平缓如常，发梢和衣襟明显的汗迹却遮挡不住，明显累的还不及急的。他匆忙擦擦眼睛，恢复了比较清晰的视野，脑子也终于清楚了些，便努力拗出一副自己神色糟糕只是因为担心白厨神的样子，用平常最没心没肺的笑容回应：“嗯。”

笑着笑着好像就可以不抖了，这招勋外卖百试百灵。如果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他希望也能让白厨神觉得轻松一点。

勋外卖去不远处把电动车锁解开，重要的小电驴没有受到伤害，让他感到了一点安心。两人一起推着车慢慢沿着灯光奄奄一息的楼侧小道往大街上走，勋外卖终于敢一点一点松下那口气，仿佛总算是再一次成功的的逃离。

白厨神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照路，勋外卖这才想起自己被遗忘的手机，拿出来按了开机一看刚才打电话的果然是他。时间间隔还很短，折腾了这么一番还不到二十分钟，如果他们一直在排队，现在可能刚坐下。

勋外卖沮丧地发现自己不太确定这算生活常识还是在旅游区开店的经验，电话秒挂之后打不通似乎起了与紧急拨号一样的作用。

他正想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恰好白厨神就侧过半个身子问他，“你想吃卤鸭头吗？”

“啊？”勋外卖不明所以。

“我刚才排队的时候看到不少人带了隔壁铺子的鸭头。”两人正好走到了巷口的路灯下，白厨神指着不远处的他们本来要去的店面给勋外卖示意，“打电话想问你要不要来着。”

勋外卖就跟着他的指示去看。夜中正是热闹的时候，满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路上滚动的车流与灯流，挤挤挨挨的大小店铺与摊档交杂的纷繁烟火气，身边这个人还是平时那种研究食物时的语调。是不同于那些沉默的铅灰砖红的许许多多的色彩，同样近在咫尺，却让人想要触碰。

于是勋外卖真的渐渐平静了下来，对白厨神笑着微微点头，“嗯，下次来试试吧。”

他们就在人行道边上坐上车。勋外卖小心翼翼顺着路沿开，这个时间车道还很顺畅，他还是保持一个自行车的速度前进。因为白厨神靠在他背上，被打到的那只手臂松松挂住驾驶者的腰。勋外卖不知道这人是真的疼还是恶意卖萌，但机车头盔也挡不住白厨神摘了发带的额头和浅浅的呼吸就挨着自己颈下，可能是习武的人体温都比较高，隔着两层衣服传来的热量那么熨帖，让他也想要倾身过去捕捉一点温柔的暖意。

白厨神选的房子就在夜湖那个码头往外两条街，到镇上大部分地方交通都方便，晚上却比湖边那几个景点清静不少，恰好适合两个都不想上晚班的人。勋外卖在街尾停好他的车，由衷地感谢这个街区规划了足够的正规停车位。

他啪啪啪跑回屋子，白厨神已经打开房门和廊灯，站在那束也称不上明亮却柔软得多的光芒里望着他，等待着他。

回来的路上勋外卖还在想时隔几年他又要用到伤药了，而且这回得自己买，意识到这点让他心情纠结。结果回到家他才知道白厨神在客厅置物柜的最下面放了另一个备用医药箱，专为跌打损伤配置——药还都在保质期内。

勋外卖很快就停止了震惊，白厨神毕竟是练武的，有这些东西当然应该。但厨师都有好几年只是当作锻炼一样将功夫留个熟手了，还一直更换新鲜的药品，或许这才是行家的周全心吧……

白厨神不喜欢他为别人的责任道歉，勋外卖还是又一次感到了一点愧疚。毕竟两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看到白厨神受伤，虽然帮人擦药可能算不了什么补偿——况且练武的人肯定很擅长这个——但是勋外卖对自己上药的技巧也很有信心，即使能让白厨神舒服一点也好，被打在上臂后侧，有个人帮把手总方便些。

此刻那人已经熟练地翻出了药油坐在沙发上，却冲着勋外卖拍拍身边的沙发垫子，“来我看看你身上伤哪儿了。”

勋外卖不由自主般摸了摸嘴唇的伤口。这么快就露馅儿了，他想对白厨神说可以自己来，然而看到那人的脸色他就知道说了也白说。勋外卖只好犹犹豫豫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提条件：“我先帮你擦药好不好？”

反正他的一切白厨神都知道了，多知道一个上药熟练也没什么。

白厨神脱了上衣，勋外卖照着伤处仔仔细细把药油敷了好几遍再贴上贴布，小心地试着不碰疼白厨神，被武器袭击了的人却活动活动关节毫不在乎地说比练拳的对手手脚轻的都不是事儿——以前学拳打实战边挨揍边反击都是家常便饭，很快就能恢复，反倒要勋外卖好好揉一揉他指节上淡淡的青紫。他身上果然再没别的伤，让勋外卖更是心疼得紧，便依言捧着白厨神常年在油烟中穿梭仍然修长白净的手，趁机摸索过每个习厨或练武留下的茧。

心疼归心疼，他也羡慕这人年轻结实充满力量的身体，不像自己，再能忍耐也无法摆脱被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侵蚀的衰朽痕迹。尤其在遭遇这种突发事件的时候勋外卖愈加为自身的无力感到不安，却又觉得不能这样辜负白厨神的心意，他悄悄握住被自己双手包裹的那只温热手掌，就像白厨神亲自把什么珍贵的东西放在他手中。

勋外卖的条件完成了，轮到白厨神的温热手掌贴上他腰侧，边观察他的表情边沿着一周轻轻摸索。两人已经坐得很近，勋外卖干脆也脱了衣服把被打到的地方指给白厨神看：“呐，其实我也没怎么的，就这么几个地方，都不重……”

他说重不重的白厨神才不会理。“坐直。”白厨神严肃地扳正勋外卖的姿势，“别总是缩着身子，显矮。”

那只手还在自说自话顺着他的腹部和肋骨逐个试探那些伤处，包括最初手上挨那一下确实都只是些普通的淤痕。或许该感谢酒鬼除了疯以外杀伤力并不强，但给正面上药比较麻烦，还好勋外卖能忍，才没有痒到抖得白厨神下不了手。

然而有些事情是连他也没法忍的，比如饥饿的腹鸣。

“……”本来今晚能有夜宵吃的。勋外卖不怕饿，但被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打断的一晚上就算是他也免不了生出些火来。

白厨神正握着他那只手臂用勋外卖不熟悉的某种古老手法按摩，仿佛被这声音提醒了，“折腾这么半天我也有点儿饿……”要不是一手药油他大概就要揉揉自己的肚子，“一会儿我去做点别的吧。”

他们原本打算晚上找到粥铺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学着试试，“明天早上也得想别的辙儿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白厨神理所当然似地去揉勋外卖的肚子。

勋外卖也不知是不是痒的就想笑，“那一会儿我去煮粥吧？”

“嗯？”白厨神诧异地抬起头。

“不过我只会煮白粥。”勋外卖突然紧张，抿住唇碰到了伤口又疼得赶紧松开，“可能是我做得最好吃的东西了，肯定不会糟蹋材料。”

白厨神就跟着笑：“好啊。”

他把勋外卖手臂一拉就将人扯进自己怀里轻轻环住，自然地避开了正面的所有伤处，枕在怀中人的肩上逼他把习惯性有点缩着的肩膀张开，低声地软软地请求，“明天早上也煮白粥呗？”

勋外卖微愣了一下，便也把手搭上白厨神的肩背，将整个身体倾向他的温柔的暖意。

在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重要的小电驴之前，勋外卖已经有了在高墙外有无数个方向可以逃离的世界里属于他的东西。

那就是他期望中未来的样子了。

END

===============================

外卖过去的日子给他留下了很多不一定出于他自愿的惯性，但后来就会有新的惯性啦ww

年龄操作的原因是这样的：入狱和初出狱的经历对外卖的健康状况不太好，而厨神太健康了……为了让他们在一起久一点，把外卖的入狱时间改成19岁，刑期改成是“情节较轻的间接故意杀人”的十年，再算上各自的案件之后的时间和正篇的时间大概就是这样了【←事好多……

如果烂尾或者全文都烂都是我笔力不逮的错，总之有任何bug或问题或者没有都请来和我聊聊天嘛_(:з」∠)_

（悄咪咪放一个脑洞记录&产出归档 【Project Now&Here】）